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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毕业季

2017-07-04 09:13 来源:菏泽日报

    我大学毕业那年,校园民谣方兴未艾,《睡在我上铺的兄弟》忧伤的曲调响彻在校园的每个角落。女贞开着白色的花,发甜的香味像是一杯葡萄酒,让人微醺。
    毕业是一个关于时间的命题,却被我们忽略了。我们一直以为毕业遥遥无期,却在突然之间像是一座山耸立在面前。那些天里,我除了与人一诉衷肠就是泡在图书馆里。我有些惶惑,那么多的书没有读,但即使读了,又有多少书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呢?我往来于宿舍和图书馆之间,偶尔也会光顾一下招聘会,这是现实第一次以手术刀的方式切入我的身体。我们是大学毕业分配的最后一年,但改革的端倪已然显现,有些人已经把目光瞄向体制外了,准备拿澎湃的青春赌上一把。记忆犹新,招聘会上,有人拿出林林总总的奖状,一个女生义正词严,难道你们就在乎这些花花道道的东西嘛?但是,我们又能拿什么证明自己呢?奖状就是推销广告,毕竟光鲜一些。我这时才恍然,有人对荣誉孜孜以求的原因了。它是你的敲门砖,或许就能打开一座宫殿。
    知道马上要分道扬镳了,大家突然惺惺相惜起来。距离再近一些的,索性夜夜笙歌。没有人管我们,毕业是一张通行证,假如我们不能拽住时间的尾巴,只好用一杯酒来释怀心中的不舍。酒是奇怪的东西,它点燃你的情绪,触动你心灵最柔软的那一部分,大家说着笑着就哭了起来。约定来日相见,留下联系地址,那时我们真诚地相信,天各一方的人最终会聚首在一起,像兄弟,像姐妹。但真实的情形却是我们在渐行渐远中相忘于江湖了。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耿耿于怀,直到我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。否则,谁都写不好这个故事的结尾。我们在回宿舍的路上,像孩子一样数天上的星子,没有指点江山的豪情,倒是有些矫情,作戏,演给别人看,演给自己看,居然还把自己感动了。
    我和娟分手了,这个说法有商榷的余地,因为我们都不曾把心交给彼此。我之为她是“为他人做嫁衣裳”,她考上了研究生,我的功德就是圆满了。但我们毕竟有过交集,她在我面前摇动过情感的尾巴,这些子弹击中过我,让我怜香惜玉。事后,我痛定思痛,我们都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,生怕雨淋湿了它。我们最后在一起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,她说我是一首宋词,绮丽但伤感。我口拙,没有咬住这个饵料。我们在校园东面的街上信马由缰,过江之鲫的人们几乎冲散了我们。泰戈尔说:“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在我身边,却不知道我爱你。”我们彼此挥了挥手,咫尺瞬间成为天涯。
    那天晚上,我参加了学校的毕业音乐会,英文系的外教爱拉唱了一首任贤齐的《心太软》,刚开始还是她和着音乐的独白,渐次台下观众的情绪都被点燃了,星星之火迅即燎原。大学四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回放镜头似的一一呈现,唱到最后,歌声都淹没在了哭声里。好像老天爷也有心灵感应似的,从翌日开始天就淅淅沥沥,我打着一把伞,看伞沿断线的雨滴,然后毅然决然奔赴开往家乡的火车。
    哦,青春是一场大雨,哪怕感冒了,我也想再淋一次!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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